只是小時候問老媽學鋼琴有什麼用,老媽只說長大了要是失業可以去當個鋼琴老師,聽起來就很不吸引人,如果老媽那時告訴我彈鋼琴的男子很帥氣,現在努力學長大了就會有很多妺瘋狂地愛上我,我想我一定會更有動力吧。
不會樂器就成為我這輩子小小的遺憾,年紀越大就越想要去學琴。
尤其是認識了妳之後。
記得妳第一次彈琴給我聽,在我家,在那本屬於我卻被我冷落了的鋼琴,彈的便是《不能說的秘密》原聲帶裡的一首《路小雨》。妳說和我在一起之前覺得我很厲害,多才多藝,什麼都會一點,會彈琴會吉他會打籃球,在一起久了才發現原來都只是三腳貓功夫而已,來來去去就只有那兩招。和我不同,妳很低調,隨著時間過去才氣才自然地慢慢地溢出,使我自慚形穢。
今日妳在家裡閒來無事,又彈起這首曲子來。我坐在妳的身旁,妳看到我一臉好生羨慕的樣子,便說這首曲子本來是兩個人一起彈的,問我要不要試試,我可以只彈右手的主旋律。我看這首曲子是C大調,應該難不倒天資聰穎的自己,便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沒想到妳彈完前奏了,我卻抓不到要在哪處進歌,"拍子,拍子。"妳說,指著琴諎問我:"一個小節幾拍?"
"四拍。"我不禁有點洋洋得意。
"所以跟著我數,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要在四二三四的四才進歌。"
"哦哦。"在妳的指導下我終於抓到了,彈了一會兒妳卻停了下來。
"這位同學,你彈的音都沒有在拍子上啊。"
"哦哦,老師,抱歉,我是音痴,請您多多擔待。"
"你不是音痴,你是拍子痴,簡稱白痴。"
"不是老師我太久沒看五線譜了,不懂得接下來要彈哪裡,有點反應不過來。"
妳給了我一個這個白痴無可救藥的白眼,拿出鉛筆在琴譜上Do的音下寫C,在Re的音下寫D,以此類推寫完了整首曲子,又設定了鋼琴上的節拍器幫我打拍子,說:"還跟我說你小時候有學過有基礎,結果很基本的你都不會啊,下次不要騙老師噢。我們再試一次。"
果然大有進步,雖稱不上行雲流水,但音符開始緩緩流動,只是我還是常常彈錯,彈錯了便一直再彈想把那音彈對。"彈錯的音不要管它,就繼續彈,不然你不是錯一個音,而是接下來的音都錯了。"妳說,"彈鋼琴就是要一種自己怎麼彈都是對的霸氣,每次你聽我彈我也彈錯很多,但只要感覺對了,你也總覺得我彈得很好聽,對吧?"。我點了點頭,但心想,妳是鋼琴大師在我這門外漢前彈錯了我也不懂當然沒壓力,我現在壓力可是很大的。
就這樣,好不容易,我們終於合力將這首曲子彈完了,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心想,我果真有彈琴的天份,我覺得在這個人生中重要的時刻,我要感謝國家,感謝領導,感謝父母,所有教導過我的師長,所有陪伴我成長的同學…
"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彈得很好吧?"
"我彈得不好嗎?"
妳搖了搖頭,給了我一個這傢伙真的是一個白痴的表情。"你彈琴不要這麼用力,硬梆梆的,你的手要放鬆,"妳抓著我的手腕和手指搖了搖,"我說放鬆,"又再搖了搖,我想我已經很放鬆了,天生骨頭硬沒辦法,"你彈琴要有感情,想像自己是被周杰倫呵護倍致的路小雨,我們再彈一次。"。
想像自己是被周杰倫呵護倍致的路小雨是吧,好的,你是周杰倫,我是路小雨。
我們又彈了一次,我心想這次真的很棒了,我真的覺得自己彈得很有感情了,迫不及待要拿這首曲子去彈給全家人聽,沒想到抬起頭來,妳卻還是以同一個表情看著我。"你要彈大聲一點,不然你的琴音都被伴奏蓋過去了,都聽不到你在彈什麼,你有種越彈越心虛的感覺。
哦,彈大聲時說我沒感情,彈小聲一點又嫌我不夠大聲,但我當然不可說出口。"哦,所以說妳是伴奏,我是主奏?"
"算了,彈琴對你來說,真的是一種詛咒。"妳嘆了口氣,將琴蓋上。
或許我應該將這首曲子快速地倒著彈,回到二十年前,將小林韋地抓來好好地揍一頓,怎麼不練琴,有琴給你練你不珍惜,現在不好好練二十年後才來後悔。
彈琴要及時。
說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