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亞洲以後,期許自己要修身養性,多讀書,多運動,多寫作。
在老爸的書櫃上找到這兩本書(分上下卷),用牛皮紙袋包著,下卷中,夾著一張賀年卡,上頭是老爸的字跡,寫著:委員長所說,饒富深意,讓我不可置信,流言蜚語,盡付流水,久戰兵疲,無法應付紛至沓來的要求。
一開始讀這本書便愛不釋手,欲罷不能,故事性極強,讓人一直想接著看下去,作者陶涵為美國人,非國非共,加上書中有特別強調去改正西方人對蔣介石的偏見,使這本書讀起來覺得其角度十分客觀,雖然因書中大量引用蔣介石日記,敍事大多以蔣介石的角度出發,所以總有些美化蔣介石的感覺。
時常照著鏡子,反省自己,活在這世界上,有什麼與他人不同,值得一提的地方,不懂是幸或不幸,其中一點應該是自己或是在這世界上少數在小學時受過國民黨黨國教育的外籍華人之一。小時候還不知有蔣介石,只知道先總統 蔣公中正。小時候讀課外書念偉人傳記,愛迪生傳貝多芬傳旁是蔣中正傳。猶記得國小課本裡有一篇課文,題為先總統 蔣公小的時候,說的是蔣介石小時候看到一群小魚逆流而上後受到啟發,根據我小學時讀的課文,蔣介石那時心想小魚都有這麼大的勇氣,我們做人,能不如小魚嗎。課文的結論是,蔣介石從小就做事快,不怕難,又有勇氣,所以長大了,能為國家做許多事。
小學畢業後回到馬來西亞,獨中課本對他的稱呼比較中性,直接只用蔣介石,但我在馬來西亞也接觸到了許多中國的書籍,才發現原來從小就做事快,不怕難,又有勇氣的蔣介石長大後,確實做了許多事,但可能就是做太多了,所以中國的書都稱他為蔣賊。又不見孫中山被稱為孫賊,貝多芬愛迪生被稱為貝賊愛賊,感謝有蔣介石,讓我明白了世事無絕對的道理。
世事無絕對,所以兩千年中華民國政黨輪替之後,蔣公中正從民族救星自由燈塔變成殘暴的外來政權獨裁者,雕像能收的就收起來,過多的歌功頌德帶來過多的仇恨,獨裁者紀念廟前反諷地成為了自由廣場,更反諷的是當年我還是小學生時在大中至正前握了先總統 陳公水扁的手,還與有榮焉地和同學說好要從此不洗手回家和爸爸媽媽炫耀。
世事無絕對,當年帶頭大喊三民主義,反攻大陸,打倒萬惡的共匪的那些人,現在都投奔共產黨統治但已經不共產的共產中國去了。當我入境自由中國時,也只不過時被當做一個外國人看待,沒有人在意,六年的黨國教育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靈魂裡。
或許,在現今中共即中國,台灣就是台灣的世界裡,已經沒人在意自由中國這一回事了。或者如同此書作者在結尾所說的,某個程度上,光復大陸已經成功了,推動現代中國在二十一世紀前進的,是蔣介石的主強,而不是毛澤東的觀點。
只是,即使共產主義破產了,但被文化大革命革掉的一代的文化呢。現代中國資本主義化的進步,如同對日抗戰一樣,是蔣介石被共產黨竊取的果實。我想我會永遠懷念我的書法老師那一代,僅存的,有文化的中國人。
讀歷史時就像玩電腦遊戲一樣,總愛在腦裡產生太多改寫歷史的如果,讀這本書,就像個解夢的歷程,讓我清楚了解,為何有文化的中國,只活在小時候被蔣介石植入我腦海裡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