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亂講堂:文字的殿堂,詩

回憶:走一趟花蹤

在去年的十二月,我收到了星洲日報花蹤文學獎工委會寄來的得獎通知,說我拿到了新秀組的散文和新詩佳作獎,希望我能出席頒獎典禮。剛知道這個消息其實蠻驚訝 的,當初參賽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這個肯定來得有點早。正值年終長假,沒什麼事情,也想下去雪隆走走,順便參加花蹤的文學研討會,張羅了一些旅 費就動身了。

就如文學研討會的平面廣告所刊登的,他們邀請到的文字工作者的陣容是蠻堅強的,不過最後只來了原定人數的三分之二。雖說如 此,還是成功地聚集了大陸,港台,新馬和旅美的等各個地方的作家,而沒有出席的,也寫了篇論文來。這些作家都有各自的出身背景,人生經歷,寫作理念,甚至 政治立場,試著去區分他們對華文文學的不同看法,還有觀察他們在研討會上努力異中求同的情況其實是蠻有趣的。整場研討會下來,詩人張錯先生的言談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即使他寫的是比他說的精采多了,但你可以感覺到他說的每一句話,對每一個問題
的回答都是如此的誠懇,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很用心地想和你分享他的 一些心得,就和寫作一樣,不需要太過華麗的修飾,真誠就足以讓人感動。

晚上的頒獎典禮也很棒,很精采的表演,很好的氣氛,我想當晚在場的所有有寫作的人,都會有一種受到尊重的感覺,包括我自己在內,真的要感謝工委會的付出和努 力。當然,對於得獎名單,每個人的觀點不同,也會有不同的意見,但是那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擁有這樣的盛會去提醒我們還是有很多人為文學而努力,就夠 了。

寫作從來都不是為了得獎。

從看不懂的心虛開始

放眼整間編輯室,如果要聊詩的話,不管怎麼個排法都輪不到我,所以如果不趁這個機會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面前耍大刀一番,好像太對不起自己,因此,趕緊把握機會胡言亂語一下。
和其他的文体比較起來,詩其實並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樣遙遠,相反地,它應該是最接近我們生活的。大概十六七歲,當男生開始喜歡女生,女生開始想念男生的時 候,不少人就會用一些肉麻的句子堆砌成自己的第一首情詩,但很少人會像我這樣寫篇上萬字的小說來抒發情感,對吧?(偷偷告訴你,在這個情詩氾濫的年代,寫 詩給女生已經是很老土而且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記得詩人游川在談他寫詩的歷程的時候,一開始也是寫了一大堆自己也看不懂的東西丟到報館,而其中的少部分也莫名奇妙地被刊登出來,日子久了,他才發現這樣不行,要真的言之有物才行。

詩的表現手法是含蓄的,講究意境的,閱讀一首詩很多時候需要不斷的吟誦才能慢慢地消化它的主旨,因此寫詩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感覺上非常相似於設計一個很 精密的儀器,它的每一個字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因此,詩的字數雖然少,但寫詩應是件十分隆重的事,不要貪心一口氣就寫了十多首。

首先,要清楚自己要表達什麼,賦予這首詩中心思想,接著思考要用什麼手法來架構起這個主旨,哪一個句子要比喻,哪一個詞語是借代,最後去想在結構上要做怎樣的安排,幾句要分一個段落,一句可以有幾個字,或是在整體上能有什麼突破的新意。值得留意的是,很多人詩寫一寫就把心思不自主地留在壓韻上,以求讀得順口還是 流暢,結果寫詩不成反像歌詞,新詩本身有它的韻律在,但並不強求壓韻。

最後寫詩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修改。基本上詩是以句為單位,在我們 寫下一首詩前,都會一些句子一直在腦海裡不斷地重複,有的人會讓這些句子在腦海中待一段時間,而慢慢地,我們會很自然地對這些句子加一點東西,或刪去一點 東西,修修補補,一直不斷重複這個動作,這些句子也漸漸地趨近於我們認為理想的樣子,等到整個感覺已經很對了再一氣呵成地寫下來。也有些人是一想到什麼就 先寫下來,等到日後再慢慢修改,慢慢重新組合,所以常常看到有的詩人甚至在重新收編作品出版詩集時修改已經發表過的詩,就像一座藝術品要好好地琢磨才行。

寫詩是很有趣的事,寫詩時整個人的思考邏輯和寫散文寫小說是完全不一樣的,但要對寫詩有一個很完整的概念其實並不容易,多讀別人的詩,吸收別人的想法對自己 的創作會有很明顯的幫助,而很多詩人都會經過一段模仿期,在他的詩上看得到另一個詩人的影子,至於能不能更上層樓就要看自己能否突破前人的框架。俗話說得 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要作幾首打油詩並不困難,但要真能自出機杼,才有機會成為大詩人。
時候不早了,我越寫越心虛,今天就嗐掰到這裡,下次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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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文文學史上,新詩也才剛萌發不久,五四運動後到現在也不到一百年。從早期的徐志摩,郭沫若等人開始,到上世紀末較有影響力的詩人像羅智成,夏宇,西西等,許多人都曾寫下屬於自己的詩篇,但真的奠定了作品的歷史定位的人卻寥寥無幾,向日葵過往也介紹過幾位重要的詩人的作品,大家可以再拿出來溫習。在馬華 詩人的作品中,我印象較深刻的詩集有游川的“美國可樂中國佛”和陳強華的“那年我回到馬來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