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與地獄

曾聽說過一個笑話,是關於第十九層地獄的。“咦?地獄不是只有十八層嗎?”“還有一層是留給醫生和老師的。”

在進入醫學院成為醫學生後,發現現實情況並沒有比那笑話有趣到哪裡去。埋首於書堆之中,一個系統一個系統這樣讀下來,才明白原來人體比我想像中的還脆弱得 多,牽一髮而動全局,哪個地方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都會變成棘手的疑難雜症,若這時醫生再犯上一個小小的錯誤,哈哈,後果不堪設想。

加上時代不同了,為了擁有更好的醫病關係,社會開始重新思考對醫生的倫理道德的要求,醫生的責任不再只是治病,我們要自許能帶給病人快樂和希望,教授也三不五 時地提醒我們,醫生不是在醫病,醫生是在醫人。可是大家都忘了,我們不是神,凡人得面對的事情仍發生在我們身上,財政手上全班買課本的錢仍平凡地不見了幾 百塊,同學皮包裡新買的手機仍平凡地消失無蹤。

一個學期過去了,我們每天孤獨寂寞地在房間裡對著課本上人的頭骨傻笑,窮盡腦汁記憶一大堆神聖的名詞,還得有事沒事抓同學來當病人學習噓寒問暖,但結果看樣子我們不但到不了天堂,而且還離地獄不遠。

走出學校,遇到從前的親朋好友,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是,“怎麼?以後看病能不能打八折?”,原來這個社會對醫生的期待只是少收一點錢,好吧,我知道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