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

今天請了一天病假,左眼得了結膜炎,又紅又癢。

小學時候也得過一次結膜炎,那時和朋友一起買了一包奇怪的玩具,那是一個好像保險套的鋁鉑包裝,當然那年紀還不知道保險套是什麼,裡頭裝著液體,包裝上的說明是說把手將包裝弄破之後,就可以看到意想不到的驚喜。我和朋友研究了許久,但那包裝實在是很難弄破,朋友說不如丟在地上用腳踩破就好了,但我堅持要跟著說明做,在我使出吃奶的蠻力下,我的姆指終於將那包裝戳破了,但在那剎那包裝裡的液體卻直射入我左眼。嚇得我直奔上樓,找我的醫生老媽,用清水清洗我的左眼。

結果我得到的意想不到的驚喜是我的左眼有一個禮拜,黏得幾乎睜不開。

想必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從此以後我成為一個特別容易眼紅的人。

除了外來剌激以外,導致結膜炎的原因還有很多,但應該不是因為太愛哭。

在這沒上班的一天,我到樓下的麥當勞買了午餐,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上網看綜藝節目,聽歌。我想起兩年半前,在還沒有與妳相遇的時候,在英國我也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吃著麥當勞,看著同一個節目,聽著同一首歌。在繞了世界半圈以後,我又回到原點。

其實原本我很期待這個星期的到來,台灣放連假,本和學弟說好了去台北找他玩,或許我還可以遇到妳,結果到了最後一刻學弟說他沒空,妳說很大可能妳會到南部去,不想到台北面對一座空城,我就取消了預訂的行程。

結果妳沒有離開台北,卻又因我離開台北。

爛泥扶不上壁,就如光穿透不了距離,我並非總是脆弱,事實上大部份時間我都在故作堅強,聆聽他人脆弱的時刻,而我的工作是努力滿足他人的期望。距離使人看不見那些生活瑣事,直達內心的最深處,抱歉我心裡都是一些無處傾倒的脆弱。

失戀的學弟最近有了新歡,單身很久的學長有可愛的女孩陪他吃冰,依賴愛情的不是只有我一個,每個人都在尋找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或是一個和自己同時忙碌同時有空的人。我只是一時不小心賭大了點,像個要不到愛情的小孩般哭鬧,像歌者哭著說沒有聽眾,作者哭者說沒有讀者。

我期盼聆聽和理解,但在選秀和談話性節目充斥的今天,我只得到如評審批評歌聲般的指教,指教我的文字,指教我的愛情。

我也曾試著成為一個不是自己的人,轉身愛上別人,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回到一張白紙前,卻更顯得空虛莫名。我不眼紅他人的成就,我只眼紅能與妳共進一份晚餐,能送妳一份宵夜。

我傷心難過我沒有勇氣為我有歸屬感的地方犧牲奉獻,我傷心難過我窮盡一生找到一個同類,卻沒有辦法活在她的世界裡,而我的生命就要這麼逝去了啊。

或許要重新站起來,我得重新學會一個人,如小時候般,舒適地做一個獨行俠,一個人讀書,一個人寫字,一個人抽煙,一個人喝酒,一個人游泳,一個人旅行。


我一個人,以便哪天,能再度重遇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