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什麼時候要Cut懶?"我問朋友。下班後,朋友開著車載我回家。
"誰知道你這麼厲害?"
"好吧,為了你老婆的終身幸福,這次就放你一馬。前面路口左轉。"
"去你家不是要直走嗎?"
"抱歉忘了告訴你,我要去接我女友下班。"
"談了戀愛後都不回自己家了哦?"
因為知道妳每次都比預期中遲下班,所以我開始遲半個小時,或等妳傳簡訊給我了才到。
"Hi,你來了。"妳說。妳穿著我和妳第一次約會時穿的藍色洋裝。剛結東工作的妳看起來有些疲憊。"帥嗎?"我指了指今天剛剪的新髮型,帥啊妳說。"好看嗎?"我指了指今天剛買的新球鞋,好看啊妳說。妳問我晚餐要去哪裡吃,我問妳想吃什麼,妳說都可以,我說不然就法國餐吧,我記得妳說過有次妳和妳同事一起去吃了間法國餐廳。
到了餐廳坐下來,我點了份牛排,五分熟,還有離開歐洲以後就沒吃過的法國蝸牛。妳說妳不想吃太多,只點了份鮭魚,開瓶紅酒好嗎,我問,不了,妳說,今天不想喝酒。接著妳便開始說妳工作的事,說妳有個同事超誇張,說今天有個病人家屬超難搞,妳的上司還在處理,說完妳便拿起了電話不停地傳簡訊,只是和妳同事說一下工作的事,妳說,妳有個同事竟然決定下班後還跑回去醫院陪妳上司一起處理那個麻煩的病人家屬。
妳說完了妳工作的事後,我們之間開始有了少許沉默,我開始趕緊聊些別的話題。我最近看了一本關於林連玉的漫畫,很好看很感人哦,我看到快要哭了,我下次帶一本給妳。來了這個城巿以後,買的村上春樹不知不覺都超過十本了吧。上次我和妳說的那部我很想看的電影己經快要下映了,我們拖了這麼久還是沒去看。沒辦法啊,我們上下班時間都不同,買DVD看吧,妳說。不然妳來我的診所上班吧,我說,妳就不會這麼忙,我和妳的工作時間也接近,可以比較常一起出去玩享受人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不了,妳說,中途辭職會讓妳在妳的上司和同事面前顯得很不負責任,而且妳想留在醫院裡,多吸收些臨床經驗。
妳什麼時候放假,我問,不如我們一起去旅行吧,妳說妳月底請了假,會回家。我說我買了兩張歌劇魅影的票,在月底,沒關係我找朋友自己去看好了,我問妳不如我沒上班時飛去找妳吧,妳問我有假期嗎,我說沒有,但剛好有一個星期裡連休兩三天的時候。妳說好啊。那妳什麼要來我家呢我問,妳說是我週末都要上班啊,我說我家人很喜歡妳哦,妳家人喜歡我嗎,妳說妳家人對誰都很好。
吃飽飯後妳說妳約了同事唱歌我也一起去吧,我說我不認識妳同事這樣跑去不會很奇怪嗎,妳說妳同事們也都有帶老公和男友去所以應該還好吧。我問妳這樣的話今晚我會見到妳傳說中的同事嗎,妳問我哪個傳說中的同事,我說妳有個同事是我朋友從前的夢中情人啊,我朋友老婆最近懷孕了,妳同事老公也會去嗎,妳說妳同事老公應該不會去吧,她還沒懷孕,我問妳同事知道我知道她是我朋友從前的夢中情人嗎,妳說應該不知道吧,但妳同事知道我是我朋友的朋友,妳警告我待會兒不要說錯話,不要挖洞給妳跳。
到了唱歌的地方便發現現場的組合真是怪異,有幾個只唱英文歌不唱中文歌的菲律賓醫生和她們的老公,還有幾個只唱中文歌不唱英文歌的華人醫生,我和妳中文歌和英文歌都點了一些。"這我男友。"妳和妳同事們這麼介紹著我。妳唱的每首歌現在我都會唱了,在旁邊陪妳小聲地哼著。我刻意點了幾首深情的歌想唱給妳聽,我唱的時候妳卻忙者在按妳的手機,唱完了後我小聲地在妳耳邊說,剛剛那首歌是唱給妳的,妳說是嗎,妳沒聽到,妳忙著傳簡訊給妳母親,我說沒關係,下次再唱給妳聽好了。
唱完歌以後妳和妳的同事們說要去喝酒,不是說今晚不想喝酒嗎,我問,同事們說要去便去喝一點吧,妳說,應該不會太久。我便在旁跟著,在現場負責點酒和喝酒。妳和妳同事盡在聊些醫院的事,哪個上司比較和善之類的,我插不上話,便在旁靜靜地聽了整晚。今晚我一定覺得很無聊吧,妳說,我說還好,就想對妳的生活有多一點了解。
散場以後我說我得趕著搭最後一班MRT回家了,妳說妳陪我走到MRT站吧,我說怎麼對我這麼好,明明都不順路,妳說妳想和我在一起多一些時間。於是我和妳人牽著手走著,到閘口妳說了聲再見,我們擁抱了一下,回到家我再傳簡訊給妳,我說。
過了閘口後我回過身來想再給妳一個微笑,和妳揮揮手,妳藍色的身影卻己經在我視線的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