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革命

週末沒有上班不用看診,本應該把握時間趁機好好讀書寫作,盡一盡假文青的本份,但到假期真的來臨時卻又無法避免地讓自己懶惰下去,無所事事,寶貴的假期就這麼過去了。

放假時最會讓時間無聲無息輕易浪費掉的事就是上網看綜藝節目。近年來除了談話性節目以外,歌唱類選秀節目也大行其道,捧紅了好幾個素人,當上一線歌手,但同性質節目越來越多之後,觀眾開始感到疲乏,參加節目的選手也多從真正的素人變成已經有歌唱經驗的駐唱歌手,少了原有那種麻雀飛上枝頭的感動。

不懂是觀眾的口味被養大了,還是在世界本來就是有什麼東西能做的,就要把它做到爛,看素人PK已經弱掉了,我們要看當紅的歌手自相殘殺。當我看到參賽的歌手名單時嚇了一跳,裡頭有位歌手我還是聽他的歌長大的啊,在那個青澀的歲月,聽著他的前兩張專輯時,總會不自覺地進入假文青憂鬱模式。以他的江湖地位,還需要參加這種綜藝節目嗎,這年頭巿道有這麼不好嗎。

在這節目裡,每一位參賽歌手都會搭配一名音樂製作人,看那製作人的名單也是個個大有來頭,買新唱片回家翻歌詞簿時常出現的名字。節目單位自己也找來一流的音樂製作人當音樂總監,現場樂隊的貝斯手也是很多大咖歌手開演唱會時的御用樂手。

這麼強的卡司,這麼高規格的陣容,令人非常期待,節目內容想必十分精彩,看了一兩集後我卻嚇壞了,製作人們為了要拉現場觀眾的票數,無所不用其極地說自家歌手好話,公開地羞辱其他歌手,歌手在唱完一首歌後,還要錄段真心話大冒險的影片,批判別的歌手唱得如何如何,有沒有誠意。

我們對全能有一個迷思,好像人就是要什麼都會一點。在求學時代或許是如此,多嘗試總是好的,學生要多參加課外活動,醫學生在醫院裡什麼科都要去一陣子。但術業有專攻,分化是一種進步的象徵,到了專業的階段時,分工總會越來越細,總不能叫心臟內科醫生去看骨折,眼科醫生去看心臟病,看著節目上偶像歌手唱戲曲民俗歌手唱周杰倫看我的雙截棍哼哼哈兮,實在是很難想像如果有天一個骨科主治醫生被人惡搞叫去動眼睛手術時還可以說出:"今天非常開心,雖然手術開得不是很好,但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新的嘗試。"這種話。

看完這節目有點令人沮喪,原來一流的音樂製作人都這麼看不開輸贏,歌手一個個晚節不保,都二十一世紀了,我們卻還是只停留在求資源,求生存的層次。歌手不能有尊嚴地唱歌要被當眾批鬥,演員不能好好地演戲要去跳水。


我想起外婆有個遠親曾告訴我,在那個國度,那個年代,他原是個農民,被叫去當一間醫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