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棒球

小學同學開車載著我們一行人往位於內湖的打擊練習場出發。

在路上我一直在回想著幾年前看的那場球賽。記得朋友的姐姐和我說,那場如果是兄弟象對統一獅的話會比較好看,不懂為什麼她會這樣說。

看完球賽後,朋友的姐姐留學德國的朋友問我要不要簽名支持他們扺制波蘭醫學生回台灣當醫生,我心想這法案修改後所有外國畢業的醫學生包括我在內就很難來台灣當醫生了,就搖搖頭說我不要簽,朋友姐姐的朋友就說九把刀都支持噢你不支持嗎,我心想為什麼九把刀支持我就要支持,就堅決地搖了搖頭。

朋友姐姐的朋友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心想她應該不知道我其實不是台灣人,簽不簽名表不表態其實根本沒關係。

這是我四天三夜台北行的最後一夜。到了打擊練習場,發現有三個不同的區可以玩。第一個是投球區,有一個和真實棒球場上的好球帶差不多大的電子儀表九宮格,要在二十球內擊中九個不同的格,電腦還會測出你這二十球的平均球速是多少。我的控球還算可以,投二十球九格大概可以打到四五格,可是我也明白為什麼小時候的我當投手會被朋友打爆了,因為我的球速平均只有五十多公里。有位小學同學的男友是大學教授,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投起球來球速接近一百公里,球威十足,真不愧是台灣本省人。

另外兩個區是打棒球和打壘球,有朋友說棒球的打擊區球速很快,常常會打不到,有點無謂,不如打壘球。但走到壘球區後我們又覺得球速真的很慢,感覺沒什麼挑戰性,所以我們又回到棒球區。

棒球打擊區有八個投球機,每個投球機的球速不同,最慢的時速是八十公里,但我肉眼看覺得那球飛得蠻快的,一百一十公里的更快到不行,球一下就到了。最快的是一百四十公里,要戴上頭盔全副武裝,才敢站進打擊區,不然被那麼快的球打到應該會痛到不行,實在是難以想像美國大聯盟的那些打者是怎樣輕而易舉地就能把王建民或陳偉殷一百五十多公里的速球給轟出全壘打牆外。

八個打擊區中有六個是右打,只有兩個是左打右打都能打。天註定,左投左打的我連在打棒球這件事上都是少數,等了好一陣子才有得打。站上打擊區,好大喜功的我挑了根比較重的球棒。球迎面飛來的時候只覺得速度比起剛剛站在場邊看時更快,我大棒一揮卻揮棒落空。連續揮空了幾球以後站在場邊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教我先不要揮擊用球棒去觸碰球抓球進壘的位置和高度。點到了一球後,再揮擊發現果然有效球棒都可以削到球了。

我開始發現其實能否擊中球的關鍵在於節奏,試著在球投的那瞬間右腳往前輕墊一步再全力揮擊,如我小時候記憶中的那般,球棒咬中了這顆外角直球,聲音十分清脆,球飛得很高很高。

但是並沒有飛得很遠,如果是在真正的棒球場上這會是一顆必死的內野高飛球。

抓到訣竅之後,接下來每顆球都至少可以打出擦棒界外球不會揮棒落空了。打完二十球後,正當我想轉過身去和朋友分享心得時,朋友已經在球速一百一十公里的區把每顆球都打得老遠。

人生就像打棒球一樣,在羨慕他人成功的同時,自己要正中紅心地擊中夢想實在是太困難了,能擦到夢想的邊就已是充滿幸福美滿的小確幸。